早就知道李清玄已有婚配。
她也知京中有一位期盼丈夫凯旋归来的空闺妻子。
可偏又是这样有违人伦的禁忌之恋叫她对李清玄爱不释手。
御书房内,我难忍泪下。
乔姑娘,你也认为本妃十恶不赦,奸计层出,强要拆散你与昭王殿下吗?
乔羡渔素日被我纵惯了。
她见不得我装模装样,顿时火气上涌:宋如桉,你装什么可怜,你就是个挑拨离间的毒妇!昨晚你还想买通我,坑害清玄!
总管太监即刻收到皇帝不耐的眼神。
他招人将乔羡渔拖了下去:来人给这泼妇掌嘴,等她什么时候嘴巴干净了再放进来!
乔羡渔是被人生生从李清玄的怀中拖走的。
李清玄目眦欲裂。
可他敢怒不敢言,只能向陛下求饶:父皇,渔儿句句属实,您千万不要信宋如桉的胡话!
我冷眼瞧着我的好夫君还在佯装那情深意长的模样便觉可笑。
李清玄,你真是以为这只是女子之间争风吃醋的阴私手段,自己能孑然一身吗?
15
三年前,镇远军随昭王出征。
这支由我爹镇远侯亲自培养的精锐军队因遭到今上猜忌,默许昭王无度折损我军将士,我一家兄弟或死或残。
李清玄虽有陛下密命,但他惨胜而归,难免引起百姓非议。
而恰在这时,遇到诱他抛妻弃子的乔羡渔。
他们不谋而合。
男作失忆,女扮无知,成全一对恩爱夫妇。
归京后,李清玄暗中协助乔羡渔制造这场阖京沦陷的时疫。
他图谋乔羡渔捏在手中的时疫药方。
无论是我替他夺来,还是他亲自去哄,他都要这场时疫助他成为东宫太子。
我从边塞到京城搜罗李清玄的罪证,一桩一件分列案前。
他明知敌后却执意派兵调遣。
他大战前夕,却假借重伤失忆临阵脱逃。
他策划一场时疫,再如救世主降临济世救人,狂揽功名,欺君罔上。
李清玄从暴怒到恐慌,直至癫狂。
他被御前侍卫按倒在地,挣扎着质问我,到底从哪来的罪证,谋害夫君到底有什么好处。
我笑道:女子自有女子的气节。
情爱夫郎并非所有女娘所求。
李清玄却不知错想到何处,他如醍醐灌顶。
这些证据是不是乔氏那个贱人给你的?
从她明知大着肚子,就算险些要堕胎了,还非要跟我回京开始,我就怀疑她根本不是真心待我!
她是个会用医术的巫女,寻常女子哪能胎胎生这么多个,她那几个孩子怕是得了她的衣钵,她要害我们啊父皇!
16
李清玄发疯乱咬的自救方法不算高明,却也成功将本就自身难保的乔羡渔逼急了。
乔羡渔的嘴和脸都被刑罚打得青紫流血,可她仍在御书房外嘶哑叫喊:
李清玄,你不是个东西,根本就是你骗我!王妃说你并非良配,是我蠢,是我不信啊…
王妃,我不是真心想要针对你,是他说赐婚乃是镇远侯权势压人,他不情愿的,是你相中他,你强取豪夺!
我以为你是黑心肝的妒妇,满门妾室都是深宅大院勾心斗角的女子,李清玄要我对付你们,他不相信那些是他的孩子,他还想我下药药死所有孩子。
说到后头,二人都顾不上澄白辩解,唯有互相揭底,将那些层出不穷、未曾见光的丑恶阴谋肆意倾泄。
眼看再说下去九族都不够砍的,陛下喊人都捂上嘴,听候发落。
一场时疫带走了太多,皇帝身体亏空,宗室人丁凋零。
纵使李清玄的恶行罄竹难书,可他是陛下唯一的继嗣。
今上象征性夺了他马上要加封东宫太子名号。
而,乔羡渔秋后问斩。
她在御书房抖搂昭王丑事,陛下将所有在场宫人杖杀。
偏我朝最忌巫蛊厌胜之术,巫女的子嗣就算是天皇贵胄也要伏而诛之。
乔羡渔不明白纵使她在边塞救昭王于水火,为皇家开枝散叶,终不抵李清玄信口胡诌的一句巫女。
天牢里,她衣不蔽体,掌嘴后不曾疗伤敷药让她曾经姣好洁白的面容溃烂生疮。
我去见她时,腥臭的脓水混着血丝淌在地。
狱卒泼了她一桶发酸的陈水,她就尖叫着爬起来,张牙舞爪。
你还敢扒我衣服,我有花柳病!前天的那人传给我的,我好痒啊好多血…
乔羡渔的双眼已经看不清了。
我说不出那是什么滋味,只觉从前出挑灵动狡黠的雀被人轻易踩进泥里,血污揉进她曾经高傲的骨与翼。
这绝不是对弱者的怜悯。
更也不会是一举得胜的雅致。
半响后我才开口:乔姑娘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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